陆南泉：苏联特阶层的奢侈生活令人震惊

据说这信息，是来自陆南泉在北京关于明清书话的内容，听说还挺有意思的。

总结一下，法国作家罗曼·罗兰在1935年去莫斯科一趟，发现连无产阶级的作家高尔基也享受着像贵族一样的待遇。在那豪华的别墅里，为他站岗的有大概40到50个人。罗兰在他的《莫斯科日记》里面写到：苏联已经出现了“特别的共产主义特权阶层”和“新贵族阶层”，他们把荣誉、财富和金钱的优越感都攫取到手了。

这篇文章最早刊载于《同舟共进》

其实，从斯大林时代起，苏联那帮特权阶层就已经崭露头角了。这里所说的特权，可不是简单的对一些有贡献的老大或领导人给点高工资或者优待，而是意味着他们借着权力，享受各种各样的特权待遇。

苏联的特权主要包括多种津贴，免费疗养和专属医疗服务，宽敞的住房和豪华别墅，特殊的配给和供应体系，以及各种头衔带来的特殊待遇，等等。对于苏联的高层领导来说，高工资反倒不是最重要的利益所在。

在苏联的各个时期，特权阶层一直牢牢掌控着党、政、军各级机关的领导职位，这些权力基础正是他们享受各种特权的根本保障。

在赫鲁晓夫那个时代，领导阶层的特权虽然有所减弱，但基本上还是存在的。

到了勃列日涅夫那会儿，又慢慢地搞起了“斯大林化”。特权阶层逐渐扩大、巩固，成了勃列日涅夫时期改革陷入停滞的一个关键原因。

勃列日涅夫这个人啊，在苏联历史上可是挺有份量的。他上台之后，国家逐渐走上了稳定的轨迹，但也迎来了所谓的“停滞期”。

俄罗斯著名学者、苏联发展演变的亲历者阿尔巴托夫曾说过：“早在30年代，这些制度基本上都已完备。按照等级制度——包括政治局委员、政治局候补委员、中央书记、中央委员、人民委员、总局负责人等等——每个等级都有自己的一套特权。战前，享受这些特权的人范围比较有限，但待遇非常优厚，特别是与普通百姓的生活相比，更是如此。” 战争结束后，苏联高层领导人的配给制度变得越来越细致。尤其是各种商品的购货证、票券的发展，逐渐成为中高层干部家庭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勃列日涅夫时期，特权阶层规模扩大和稳定的主要原因有两个方面：第一，由于实际上没有什么政治体制改革，干部领导职位都是靠任命和终身制，干部队伍比较稳定，所以，特权阶层也就相对稳固了。而在斯大林时期，虽然也出现了特权阶层，但那个时期的变化非常激烈。斯大林一方面大量给予上层人物物质利益和特权，另一方面又不断地清除这些人。在上世纪30年代的大清洗运动中，这个阶层成了被优先清洗的对象。

再说了，勃列日涅夫时期的僵硬和官僚体系的扩大，导致各级领导干部的数量直线增长，特权阶层的人数也跟着上升。据俄罗斯学者估算，那时候这个阶层大概有50万到70万人，加上他们的家属，一共差不多有300万人，占全国总人口的1.5%。不过对于特权阶层具体人数，观点各异。英国的默文·马修斯认为，包括家属在内大概有100万人。西德的鲍里斯·迈斯纳则说，苏联上层人物大约40万，如果把官僚集团和军事系统的知识分子算进去，也许有70万左右。而苏联的异见分子阿·利姆别尔格尔提出，整个特权阶层大约有400万，更有一些人估计达500万以上。

第三点，斯大林时期，特权阶层的首要任务就是维护和巩固斯大林体制。而到了勃列日涅夫时期，这帮人主要的职责变成了抵抗各种实质性的改革，保持现有的局面，让斯大林式的社会主义变得更加“成熟”。笔者觉得，不能因为斯大林时期特权人物不太稳定，可能人数没有勃列日涅夫时期多，就得出结论，直到勃列日涅夫执政后期才出现这种阶层。实际上，这跟苏联的历史情况不太符合。虽然在斯大林那会儿，这个阶层的人不稳定，今天是一拨，明天又换一拨，人数也多一些，少一些，但这个阶层一直都存在。用苏联人的话说，这些人，就是列入“花名册”，也叫“等级官员名册”的那些人，也就是说，党的领导人选定来掌管最重要岗位的秘密名单中的人物。

叶利钦

叶利钦，曾在苏联担任州委书记、苏共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以及苏共莫斯科市委书记，后成为俄罗斯总统。在他的自传中，他凭借亲身经历揭露了苏联的种种特权，讲得挺直白：特权阶级有“专门的医院、专门的疗养院、漂亮的餐厅，几乎就像皇宫盛宴的专属佳肴，还有那舒服得不得了的交通工具”。他说：“你职位越高，享受的东西就越多。”还说：“如果你爬到党内权力的顶端，那就可以享受一切——你基本走进了‘共产主义’！那会觉得啥世界革命、最高生产率，和全国人民的团结一致，统统都不用在意啦。”他还透露：“就算我只是个政治局候补委员，这个级别也配有三个厨师、三个服务员、一个清洁工，外加一位花匠。”

那些特权阶层的享受是用现代化的医疗设施体现出来的，所有设备都是从国外进口的最顶尖的。医院的病房搞得像个大规模的机构，而且也特别豪华气派：有精致的茶具、精美的玻璃器皿、华丽的地毯，还有那枝形吊灯，真是气派十足啊……

买“克里姆林宫贡品”只需要用它的一半价，送到这儿的都是经过挑选的货。全莫斯科能享受各种特供商品的，总共也就4万人左右。国营百货公司里边设有一些专门为上流社会服务的柜台，而级别略低点的那些头头们，有专门的商店为他们打理。所有这一切的差别，都跟官职高低挂钩。各种物品都讲究专门——比如专门的服务人员、专属的生活环境、专门的诊疗所和医院，甚至专门的别墅、住宅和服务点……

每个党中央书记、政治委员和候补委员都配备一个卫士长。这个卫士长是由上级派来的，专门负责处理重要事务的工作人员，也是个组织者……他的一个主要任务就是马上去办主人和其家属提出的任何请求，甚至包括还没说要办的事情。比如说，要做一套新西装，只要一句话，不一会儿裁缝就会轻敲你的办公室门，帮你测量尺寸。第二天，你就能看到那漂亮的新衣服，试试看吧！一套非常漂亮的新西装就这样被赶制出来了。

每到3月8日妇女节，得送礼物给老婆。这事儿其实挺简单的，身边会给你一张单子，写满各种能合她心意的礼品名，你随便挑一件就行了。

对高官家庭的照顾向来是有优待的：给妻子安排工作，来回接她；送子女去别墅，又从别墅接回来。每次政府的“吉尔”车队在莫斯科的大街上奔驰时，街上的人们通常会停下一下。他们停下不是因为要用敬意的目光看一眼车里的那一行人，而是因为这场面实在给人留下了强烈印象。“吉尔”车还没从大门出来，沿途的哨亭就已经收到通知了。然后，绿灯一亮，车子就一路畅通无阻，飞快地往前驶去。

叶利钦讲起自己的别墅时说：“我第一次到这个别墅，门口的卫士长迎接我，还先给我介绍了这里的工作人员——厨师、女清洁工、守卫、园艺工等等一大堆人。然后，他带我转了一圈。光从外面看，这别墅就够让人震惊的，面积挺宽敞。走进去后，迎面就看到一个五十多平方米的前厅，有壁炉、大理石雕塑、木地板、地毯、枝形吊灯，家具都非常豪华。再往里面走，有一个房间、两个房间、三个、四个，每个都配着彩色电视。这是建筑的一层，还有一个挺大的带顶棚的玻璃凉台，旁边还有个放台球的电影厅。到底有多少洗手间和浴室我都搞不清楚，餐厅里摆着一张长十米的巨大餐桌，桌子那头就是厨房，好像是个大加工厂，里面还配一个地下冷藏库。我们顺着宽敞的楼梯走上二楼，那儿也有一个带壁炉的大厅，穿过大厅还能到日光浴室，里面有躺椅和摇椅。再往里走就看见办公室、卧室，另外还有两个房间，我也不太清楚那俩用来干嘛。这里同样布满了精美的玻璃器皿，以及古典和现代风格的吊灯、地毯、橡木地板之类的装饰。”

1935年，法国作家罗曼·罗兰去莫斯科玩，发现连无产阶级出身的作家高尔基也享受着贵族般的待遇。在那座金碧辉煌的别墅里，为他服务的差不多有40到50个人。罗兰在《莫斯科日记》中写到：苏联里出现了“特殊的共产主义特权阶层”和“新一代的贵族阶层”，他们把荣誉、财富以及金钱的利益全部揽到自己手里。

到底为什么苏联要打造这样一个让少数苏共领导干部享受特权的体系，又为何要设立那种貌似财富帮派一样的官僚机构来分配资源呢？对于这个问题，阿尔巴托夫的看法挺有道理。她指出，特权阶层的出现，是斯大林特意搞的策略，目的是为了收买党和苏维埃机关的上层。一方面，把这些官员绑在一根绳子上，让他们陷入一个“连环套”里；另一方面，也是通过一种路线，把他们逼到绝路上——只要丢掉职位，就会失去特权，失掉自由甚至生命的恐惧感。这些手段，都是为了让官员们绝对听命，把个人迷信变成一种怎样？没错，就是用这种恐惧来控制他们。

他还提到过一句话，“社会贫穷实际上使得特权变得不可避免。”那种觉得斯大林时期，因为“国内经济条件还不够富裕”所以没法形成特权阶层的观点，是站不住脚的。实际上，斯大林给苏共高层提供的各种特权，是他建立的一套制度，或者说，是苏联政治体制中的一个组成部分。“斯大林—苏联”这样的模式，核心就是高度集中权力，少数领导人掌握全部大权，到了后来，几乎都归斯大林一人所有。这也是斯大林用来稳固统治的重要办法。苏联崩溃之后，不少于领导成员在俄罗斯经济转轨的那个阶段，尤其是在国有企业私有化的过程中，大肆侵吞国家资产，形成了新的特权阶层。

有一份调查显示，俄罗斯的60%左右新成立的企业主，曾被归入党、政府或企业的核心精英行列。这意味着，私有化过程为苏共旧领导人巧取豪夺国家资产提供了极大便利。这帮人投机取巧，赚得盆满钵满。也正因为如此，在俄罗斯的私有化进程中，各方围绕企业控制权展开了不少角逐。

这些特权阶层主要就在苏共内部，不管老百姓长期被商品短缺折腾得焦头烂额，也不管人民为了争一块面包和基本的居所而辛苦拼搏，这帮人却只顾自己享受特权，完全没道德底线。如此的党，怎能不脱离群众？怎能不失去人民的信任和支持？又怎能不最终垮台呢！